2009年5月26日 星期二

出走


人就是這樣的奇怪。在外邊時,想家;在家時,想出走。

我們喜歡出走,因為我們喜歡躲。留在家,永遠就有偷偷溜出來的人和事,那管只是一首歌、一節電視劇,就讓人不能專心至致地跟自己相處。所以,我經常渴望背起背包,把自己從水泥盒裡抽出來,到心儀的地方朝聖,讓自己放逐到某個不熟悉的地方,看著書本裡頭的圖畫變成真實,書裡的故事都變成個人化。那時候,是精彩也是寂靜的,那種靜得似乎聽到自己的心在笑、在哭、在回憶、在疼痛,這種混亂交雜的心情反而變成一種美好,真實地與自己好好相處一下。

人在異鄉,行為和舉動往往都超乎想像。記得在台灣旅行的時候,我可以因台鐵車長的有趣表情而發笑,也因為上對了台鐵車箱、找對位置而感到自豪;與自己相處久了,甚至能體會到自己的變化。平日極度狂燥的我也能以從容不迫地面對一次又一次的迷路,永遠以逃亡的姿態趕上最後一班高雄捷運,然後在車箱裡不期然地靈出勝利的微笑。原來我也能如此的過生活。我想,這就是在香港不曾發現的我。

某次在台南吃棺材板,那聞名已久的味道,夾雜著那種古老的油膩與過度濃烈的乳酷味道。原來是這樣的,跟想像中不太一樣,但那種味道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韻味。人生本就不是用來洞燭空談,而是用來細心地享受和浪漫地虛渡。總要經歷才能明白那種底蘊並非想像能及。這夜,我計劃著人生第二次的獨自旅行方案,希望可以再一次出走到更遠的地方。而旅行中需要尋找的,不單是彼邦的文化與靈魂,更重要的是好久不見的自己。

「最熟悉的陌生人」,大概就是這種心境;以為自己跟他很熟了,但某次敞開心靈夜談後,又重新認識一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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